性格開朗活潑的楊曜如 本人供圖
1月28日,一艘載有28名中國游客的快艇,在馬來西亞哥打基納巴盧市前往沙巴著名旅游景點環(huán)灘島途中失去聯(lián)系。當時船上有一對江蘇母女。女兒楊曜如畢業(yè)于南京財經(jīng)大學,在平安產(chǎn)險江蘇分公司工作。母女倆是事故中幸免于難的游客中的兩位。目前,楊曜如已回到位于南京的公司上班。3月1日晚,現(xiàn)代快報記者隨南財老師們一同來到女孩工作單位看望她,聽她回憶大馬海上那煎熬的33小時。
黑夜在大海里求生
有魚不停咬皮膚
楊曜今年24歲,從大學畢業(yè)參加工作兩年。她和媽媽是1月26日從南京祿口機場出發(fā),前往馬來西亞�!斑@是我第一次帶媽媽出游,沒想到會發(fā)生意外�!�
她回憶說,1月28日上午9點左右,她們從馬來西亞哥打基納巴盧市前往沙巴著名旅游景點環(huán)灘島。當時船上有28名中國游客和3名當?shù)卮瑔T。船開出去快1個小時,突然就漏水側翻了。這過程大概就兩三分鐘。大家沒時間考慮,紛紛跳進海里。“當時感覺海水并不是很涼,因為身上都穿著救生衣,還有5個救生圈。其中一個20多歲船員就把救生圈拴在一起,大家就緊挨著靠在一起。我們以為很快就會獲救。”
然而,從上午10點多,到傍晚五六點,太陽下山了,大家始終沒有等到救援�!拔覀円恢痹谧跃龋貏e是其中有一個9歲女孩的媽媽,一直鼓勵大家。我們還不停地撥打911、999,但因為地處偏僻,一直沒有信號。”想了很多辦法都沒用,太陽已經(jīng)下山,天漸漸黑下來。
楊曜如說,那一夜,她永生難忘�!皾M天的星星,空氣特別好,如果是旅行看風景,那一定是非常美麗的畫面,可是那時那刻,大家深處大海,周圍的海水并不是大家想象的蔚藍,而是黑色的。夜里海水變涼,海浪很大,還不斷有莫名的魚來咬皮膚�!�
楊曜如說,她身邊的人,包括年齡最小的9歲女孩妮妮都很努力地控制情緒�!昂ε�,但是體力有限,不能一直哭,因為一張嘴就會喝到海水�!�
漂了近24小時
大家陷入絕望
大家相互鼓勵著堅持到第二天天亮。楊曜如回憶說,第二天上午,黑色的海面上風平浪靜,一艘船也沒有,也沒有浪�!爸豢吹胶zt在頭上盤旋。媽媽說海鷗是來救我們的,實際上我們心里清楚,它們是來找海上浮生物的�!彪x事故發(fā)生,已經(jīng)過去了將近24小時。大家都已經(jīng)很疲乏,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,心底充滿絕望。楊曜如的媽媽悲觀得甚至連遺言都跟她說完了。
“因為救生衣質量不好,經(jīng)過海水長時間泡過后,有些救生衣破了,里面的海綿出來了。第二天中午開始,因為脫水,又不斷地嗆到海水,有的人處于沒有意識的狀態(tài),最后就慢慢死去�!�
楊曜如說,她印象特別深刻的是來自廣州的一家三口。那位年輕的媽媽因為前一天一直組織大家自救,消耗了太多體力。第二天中午救生衣又壞了,她沒有力氣支撐下去。她9歲的女兒妮妮雖然一直很堅強,但也沒能支撐到最后……
等待救援中
喝了男士的3滴尿
楊曜如說,在大海里不能喝海水,最后就想到一個辦法——喝身邊男同志的尿來維持體力�!拔覌寢審陌锩鞒鲆粋€口紅,就用口紅蓋子接旁邊男人的尿,每人喝3滴。后來有人問,喝尿是不是很惡心,在那時,對我們來說,那尿是很珍貴的,那是別人舍不得喝,省給我們的。”
自覺有點體力,水性還不錯的年輕人開始向海岸線游去�!按蠹倚睦锒己芮宄豢赡茉贀我灰�。如果太陽下山前,還沒有獲救,大家生的希望就很渺茫了�!睏铌兹绾褪テ夼哪莻€年輕爸爸一起并肩游出去找船�!拔覀兺坝螘r,他突然指著天上兩朵云,說那邊就是海岸線,就往那邊去�!睏铌兹缯f,游了一段時間后,她突然看到遠處有尸體漂過來,以為那是自己媽媽。她邊往回游,邊狂喊“媽媽!媽媽!”直到聽到媽媽的聲音,她才放心。
快到傍晚時,很巧,遠處有一條大船停下看日落�?吹綏铌兹绾螅麄冇值暨^頭去,最終發(fā)現(xiàn)了海上聚集在一起的落水者�!皨寢屢驳镁攘�。”楊曜如這才松了口氣,“上船后,我和其他幸存的人緊緊擁抱。那個失去了妻女的年輕爸爸,哭了很久�!�
據(jù)新華社2月13日報道,“1·28沉船事件”中,20名游客和2名船員獲救,目前已確認4名游客遇難,仍有4名中國游客和1名船員失蹤。
感覺未來什么困難
都不會難倒自己
楊曜如他們獲救后,住進了當?shù)匾患裔t(yī)院。正月十五,她和媽媽在爸爸陪同下,返回南京。如今,她已經(jīng)在公司正常上班了�!拔液湍切┮黄鹪诖蠛@锝葸^33個小時的人,還保持著微信聯(lián)系。在涉及事故的法庭程序方面,還要并肩作戰(zhàn)�!彼硎荆髞硭麄儾胖滥莻€碼頭是非法的,船也是租來的�!澳莻€公司屬于非法運營,不過,當?shù)匦淌铝啃踢€沒結束,賠償問題大概還要等一段時間�!�
一向性格開朗的楊曜如還說,“我覺得沒有吃不了的苦,只有享不了的福。這是一段人生經(jīng)歷,未來,不管遇到什么困難,我都會更加堅韌堅持,好好走好人生的路�!�